她是黯淡星

Tutor✖️idol

伪现背,23年时间线,但很混乱,随便看别带脑子别考究

因为穷所以我没坐过头等舱,有错请指正,感谢

女主是素人,不是克拉也不是圈内人

感情线挺模糊的,就是浅浅写一下,奥克兰指的是新西兰奥克兰

我听着这一首歌,red rover,我坐在中国的商场书店里,我喝着冰水,头顶的中央空调散发冷气,对面是空的皮沙发,我为了座位点的热饮甜到齁死,然而它贵得我不忍心放在那里只能小口小口咽下去,一边咽一边诅咒几十分钟之前的我自己,人向往着没尝试过的另一种可能生活,然而那总是存在于不久之前的过去。

我带上了耳机。我回想起上一次坐在电脑前面,真心地因为想要敲击键盘而坐下,打开电脑然后开始敲击键盘是什么时候,好像是我还在奥克兰的时候,我又想起了奥克兰主街道上的阳光,冬天的阳光,冬天的奥克兰。奥克兰的狂风,我在风里面裹紧衣领,突然降下的暴雨,冰渣子砸到我头上然后弹起又落在地上,我并不是说想念那些,有个我一直很喜欢的人说,怀念某段时光其实是在想念那段时光里的自己,但这句话我并不敢苟同,我从不怀念自己。自己这个词,或者说,任何“人”都是活在和存在于过去的,换句话说,我才不要回忆死去的自己,每一分每一秒,都将成为死去的过往。我如何评价“自己”,我评价某个人,回忆他,想念她,思考他们,认知她们,都从我已经经历过的东西和时光里面去寻找他们的痕迹。

我永远向前看,我永远不回头。

所以当他状似无意地——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有意,他状似无意地提起要去我待过的地方看看的时候,我是有点惊诧的,我几乎是第一反应地想起了奥克兰。但我几乎不想起他们,记忆里的那群女孩,和奥克兰的冬天。他又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,我们可以去釜山,可以去北京,虽然我并不住在北京,我也没去过北京,我介绍自己的时候总是说我住在离北京很远的一个城市,或者把北京替换为上海,怎么办呢,他们只知道北京,上海,甚至不知道中国很大。

那都是我认识他们之前的事了,因为不久后全世界都知道了武汉和华南海鲜市场。

但我还是习惯性介绍自己来自中国北京。

我说好啊,我们可以去奥克兰,我来定机票,你想哪天去,我都可以。然后我下意识查了一下今天几号,意识到现在正是奥克兰最冷的时候,就像六年前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一样。确切的说,是五年零一个月。

我很快定了九月中旬的机票,因为我不想错过奥克兰的冬天。

我们从首尔仁川出发,我第一次从这里起飞去新西兰,托某位身价过亿的制作人的福——他正在我身边,托他的福我们坐头等舱,我从来没坐过first class,因为我很穷。我要了一杯gin,什么也没加直接喝了,gin的草本味道很让人着迷。我喜欢在飞机上喝酒,第一次回国的飞机上喝过一次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的喜好。(但作为独身女性,最好还是别在外喝。)

他看着我喝酒,他经常这么看着我,用那种不赞同的、有点好奇的、很平静的目光看着我,我知道他四不沾:不喝酒,不穿孔,不抽烟,不纹身。除了烟我都有,我是个问题少女,虽然现在说自己是少女大概有点奇怪了,我是二十代。我在他这么看着我的时候喜欢逗他,要来一点吗,他说不,我只是喜欢看你喝。

我一饮而尽,放下杯子的时候我说,别看了。声音和杯子碰撞桌面重合。

他微微笑了,尽管戴着黑口罩。

我们坐红眼航班,那样比较好调整时差,我说,idol不适合被人认出来,况且……你和我一起去,我可不想被人认出来。他握紧我的手,我在,我会被人打死的,我松开手锤他一下。他突然闭了下眼然后睁开,我假装没看见,他过于敏感,好在我也是。我才没有那么火,我扁嘴装作生气,我确实有点生气,不过只是一点点,我转过去面对窗外的地勤,他也没在看我了。飞机起飞了,我在巨大的轰鸣声和向前冲的惯性里抵住前排说,你自信一点。

我不太会安慰别人,尤其是他,虽然我们同样敏感。

知道了。

喝了酒之后我总是很清醒,世界上有两种人,一种喝了酒会困会想睡觉或者发酒疯,另一种就是会变得清醒,我显然属于后者,越清醒的时候,我会有点想哭。我想大概我眼睛有点红,他注意到我,给我擦了眼泪,抓住我的手,他的手好热,我想。

“抱歉,我想起来一点我在奥克兰的事了。”

他点点头。他知道我被霸凌过,没再多问。

我牵着他,另一只手刷手机,看到一个帖子的会计克拉想看宇宙工厂的财报,结果想起来这是工作室不是公司,有人评论一句你可以去看hybe的,虽然快垮了的公司也没什么好看的。更多的楼中楼就开始分析自己的专业能为svt做些什么,我觉得有点好笑,举着手机翻译给他听,他也笑了,似乎我们都忘记了前几分钟的不愉快。

我说我的专业好像没什么能为你们做的,我说,他没听清,嗯?难道我给你们做体检吗,检查完发现这个膝盖有伤,那个习惯性脱臼,还有手伤的,腰伤的,啊?你们能不能好好对待一下自己,我本是调侃,说到最后心里有点酸,他最近很少吃东西,每天高强度运动,还要准备回归。他很忙,我有的时候甚至觉得他要得厌食症了。

但我也没什么可说他的,我在考虑申博,要带硕士生,其实我也只比他们大一两年而已,时常住在实验室,几百条消息和来电都找不到我,他忙,我也忙。顶着新冠和高烧在超净前面做九个小时的实验,那个实验前期准备了三个周,花钱买了衰老的小鼠,那很贵,我能不做吗。家族史遗传的心脏不好,深夜的酒精摄入,还有抑郁复发——我从来没放在心上,直到有次从实验楼出来的时候休克在电梯间,师妹发现了我,给他和我们老板打电话。

他来的时候我已经没有自主呼吸,隔壁实验室的女导给我做人工和急救做了十几分钟。然后他和我们一起去了急诊,整层楼的人都见到了他摘口罩,后来我还因为这事请我们楼人吃了饭,让他们别说我们的事。

大哥别笑二哥,我在医院急诊醒过来第一句话是对他说的。你们成员都跟我说你从公司出来的时候,他们担心你活不了了。比起担心我,先想想你自己,我还想加一句……算了。他听了恨恨地盯着我,我能感觉到那种大概要杀了我的眼神,我知道我话说得重,我故意的,我知道他伤心。

师弟师妹送完慰问之后散了,说让我好好休息。

其实当时已经准备好了他要提分手,是不后悔的吧,因为我心里没有任何波澜,只有一个想法,我又得搬家了。我们当时是怎么认识的呢,就是搬家,上一段恋情是和女生,认识他之前我一直是lesbian,她和我一个学校,学法的,我为了不尴尬——我们住在一栋楼,匆忙搬去了hybe附近,当时他们还不有名,所以我们见面了。是的,我当时的想法很有限,就是我要逃走,莫挨老子。

我把头扭向枕头,这并不是我要哭了的意思,我有点难过,喘不过气来,我难受,整个身体发抖,有点惊恐发作的前兆,但真的没到要哭的程度,真的。他就站在我床前,什么也不说,我知道我一直在耽误他的工作,每次我生病他都马上过来然后待到我脱离危险才走。够了,这句话我们之间总有一个人要这么说,够了,it’s enough.

我看向床头的输液瓶,那只是低血糖而已,或者低血压,哎,我明明是学生物的,这都搞不明白,真没用。他听了摇头,我不看他,摸到包,他帮我拉开拉链,先一步拿了我的药。拉莫三嗪,安定,盐酸文拉法辛,奥氮平,他一样样数着然后报出名字,我诧异,那不是我在国内开的药吗,上面一个韩文都没有,他……他不该知道的。他报完药名,有点撒气似的把那一袋子药盒倒在病床一角,语气嘲讽,你真有本事啊,我以前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。我怼回去,那是你眼瞎。他气得背过去走了。

不过知道了也好,趁早断掉,今后尘归尘,土归土。

我翻了个身,又坦然了。但是我流泪了,冰凉的泪水从眼角滑下来,一直流进鬓角,头发,我的脸上全是泪,直到视线模糊不清,他大概还是心软了,走回来俯身下来半抱着我,轻轻的,悬着手托着我的背,我哭累了,睡了。

他夜里搬了张折叠床来躺在我旁边,我醒了,医院总是很冷,我被冻醒的。他抓住我的手抱着我,很温暖,我能听到他的心跳,很有力量,稳定而强大,但我一阵一阵控制不住地害怕,你爱我吗,嗯,为什么爱我,他不说话,我爱他。

我突然想起这一段事情来,其实也不远,大概是我五月份过生日之后的事。

他等我沉默了一会,等飞机平稳之后,我用很平淡的语气在他耳边低声说,Do you love me? I will……,他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,do not say something like forever or till future, even this is true, but one thing for you to remember is I will love you I mean if you still like to love me。他点头表示他也是,或者表示他愿意。

就算他不愿意我也会一直一直喜欢他的,他那么好。虽然他不自信,但是他很好,这是事实——我又不是他的粉丝,没必要吹捧他,我认真的。

一夜无眠,我指的是我。

在降落奥克兰国际的时候,你知道,奥克兰分成两部分,北岸和city,所以我们会在半空中做个方向上的调整。那时候他突然戳了戳我,我有点微微的迷糊,虽然我没睡着,你什么时候醒的,我刚准备问,他有点惊喜地让我看窗外,羊群,绿草,像鱼鳞一样排列的小房子,五颜六色的,他说,这一刻他看起来很可爱,像个小孩。

我已经好久没回来过了,我说。

感谢我,他开玩笑。

谢谢你。

在奥克兰我们走了好多地方,我甚至租了辆车开车带他去了汉密尔顿——他想替我开,我说你没有新西兰驾照吧,他反问我说你有吗,我把证件怼到他眼前。他退开两步帮我拉开车门,我亲了亲他的脸,没被躲开。

有一天我们站在Mt Eden山顶——但那不过是个小土坡!我说,他推我一把,那也很好看啊,我坐下来,他跟我一起,从这个角度,我能看见sky tower,他指着远处的一个较尖的建筑物说,你上去过吗。我说很久以前去过,那里还可以站在塔顶做蹦极,但是……,我停住了,他接过话头,你嫌不够高?我被逗笑了,你怎么知道,他说那除此之外你就是嫌贵,或者两者都有,我笑着说,我在大堡礁跳过伞,两千纽刀跳一次,去吗。

他又用了点力推了我一下,我知道,你也嫌不够高,我一边大笑一边含糊道。我简直笑疯了,差点倒在地上。(对不起哈哈哈作者真的很想拉可爱woozi去跳伞,两千刀是我18年去的时候的价格,可能现在变了,我没再去过)

他说你看天空好蓝,云居然真的会动诶。怎么,你不是做音乐的吗,你只能说出‘好蓝’这么一个形容词?我故意挑逗他,趴在他肩膀上,这个人比我矮接近十五厘米,这真的很好笑。我舔了舔他的耳垂,然后看着他的皮肤变粉,好可爱。

天哪,他好可爱。

这个人居然是我的。

不知道这两件事哪一个更让我开心,我又像疯子一样狂笑不止。

他有些无奈,把我拉走了,还好那天是工作日,没多少人,不然他得害羞死。他总是否认我是个i人的事实,说没哪个i人像你一样这么喜欢出门,还在公众场合笑得打滚,我说我才没有打滚,况且我是infj好不好,别人都说我们infj很外向的。

他说我也是。

我说那你一定是A型,我是infjT,走走走,不说这些了。我不太愿意让他觉得我们之间的那条线。——回酒店的路上,路经一个我之前留学的时候去过的酒吧,他不知道是酒吧,想进去看看,我没提醒他,出于有点想让他喝酒看看的私人趣味。他坐下,这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关着灯、看不清楚、酒瓶满壁的吵死了的那种酒吧,这更像一个餐馆,只是提供酒。

希望他看不出来,我想。回奥克兰之前和前台的女生联系过也许我会来,当时没有想过带某人来,毕竟某人不喝酒。他左看右看,我留他坐在那里,一个人到认识的女生那里点了一杯Churchill’s reserve port和Riesling,想了想加了他吃的东西,我不喜欢喝酒的时候吃东西,但上菜的时候他显然误会了这一点。

他把汤和面包推到我那一边,而酒摆在他面前,有点迷茫,我随手换过来,逗他说你又不能喝你摆在你面前干什么,你吃你的,这给你点的。他可能有点挣扎,我举起装着Riesling的酒杯碰了一下他的柠檬水,cheers.

我可以喝,他脸有点红,我故作惊讶说,你不是不能喝吗,他反驳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能喝了,你倒是别喝了,又忘了之前晕倒的事了是吧。

……我想赶快翻篇这件事,把酒杯往他面前一送,他就着我的手喝完了那一整杯,我原本没想让他喝太多,猛地把手收回来,却被抓住了手腕,你别喝了,我警告他。他无所谓地笑笑,我可以喝酒的,如果你想和我喝酒的话,以后可以说。

我突然又开始发抖,他松开我,有点担心地看着我。我无视了他的目光,把剩下的红酒喝了才镇静下来,我说别勉强自己。我喜欢你不勉强自己的样子,他说如果你也是就好了,难言的沉默,又来了。沉默之后,不知是谁先开口说,我真心的喜欢你,如果你也愿意喜欢着我的话,如果你愿意,我希望你在愿意的这个状态的每分每秒里面,都能快乐,真正的为这段关系而舒适,如果你愿意。我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。也许是我说的。

我只是很喜欢你。

我们接吻了。虽然我不清楚这个吻意味着什么,相识六年,从默默无闻到繁花似锦,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吻。蓄谋已久还是顺势而为,我突然有种直觉是,我们也许就这样走下去,走到离开奥克兰,走到冬日结束,汉江结冰。奥克兰末尾是首尔,岁月尽头是想象。

“太空浩瀚,岁月悠长,我始终乐于跟他分享同一颗行星和同一个时代。”

*末尾句来自《暗淡蓝点》,原文是她,我改成了他